这是57岁的新疆维吾尔族农民达吾提·阿西木幸福而温暖的时刻。9月14日下午5时,他又在中南海里见到自己想念已久的亲人——温家宝总理。
“欢迎你,达吾提·阿西木!老妈妈身体好吗?”在总理办公室里,温家宝亲热地叫着他的名字,满脸笑意,紧紧握着他的手。达吾提·阿西木的眼角湿润了。
达吾提·阿西木是新疆巴楚县琼库尔恰克乡吐格曼贝希村的村支部书记。2003年2月24日,新疆巴楚、伽师发生6.8级地震。温家宝闻讯后立即打电话给自治区党委、政府负责人,询问受灾情况,指导抗震救灾工作。3月28日,温家宝刚刚就任总理就赶往灾区考察重建工作。在地震中,达吾提·阿西木失去了5位亲人,强忍悲痛,冒着余震,逐户寻找和营救乡亲们。听到这一消息后,温家宝专门去看望他。达吾提·阿西木失去亲人时没有落泪,面对远道而来的总理时却泪流满面了。总理握着他的手说:“地震使你失去了亲人,现在全国人民是你的亲人,我也是你的亲人。”
从此,总理与这位普通的维吾尔族农民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2004年2月初,当听说达吾提·阿西木进京参加“2003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”颁奖大会,并想见见自己时,温家宝当即向他发出了邀请。两人第一次在中南海里见面了。温家宝仔细地向他询问了灾后重建的情况。见面结束时,总理一直坚持把达吾提·阿西木送到中南海西北门,嘱咐他:来北京一定再来中南海。
新中国成立60周年前夕,被评为“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”之一的达吾提·阿西木,进京参加座谈会前,给温家宝写了一份情真意切的“家书”:很长时间没和您见面了,作为您的兄弟我非常想念您!希望您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见一面。
两个多小时前,达吾提·阿西木得知,总理要与他见面。在大会堂参加完活动后,他赶到中南海来了。
在典雅朴素、10多平方米的会见室里,生机盎然的虎皮兰、靠墙而立的书柜,熟悉的环境让达吾提·阿西木感到十分亲切,就像到家一样。这位不懂汉语的维吾尔族农民听懂了总理的问好,使劲地点头:谢谢总理,老妈妈很好!这让温家宝十分高兴。
因为之前参加会议的缘故,达吾提·阿西木戴着维吾尔族小花帽,西装笔挺、皮鞋锃亮。而总理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起了袖口,十分家常。温家宝热情地让他坐下,回忆起在新疆见面时的情景:“那年,我是坐火车赶到你们那里的。到你家时,70多岁的老妈妈正在烧火做饭,那时她还很悲痛。”
仿佛又回到6年前的那一刻,达吾提·阿西木动情地说:“村里人都忘不了,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你去看望我们。每次到北京开会回去,大家都要问:问候总理了没有,我们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告诉总理了没有?”
温家宝说:“我也很想念他们!”
在无拘无束之中,总理与达吾提·阿西木聊起了家常。
“村民们都住进新房了吧?”温家宝问道。
“是的,都是防震房,很安全。”达吾提·阿西木回答说。
“大家日子过得怎么样?”
“现在生活不错,收入有了提高,人均3000多元呢。”
“村里棉田多,还是粮田多?”
“种了一些小麦、玉米,还是棉田多。今年棉花丰收了。”
“这是南疆的特点,日照充足,棉花好呀!村里合作医疗搞了没有?”
“都参加合作医疗了。个人掏20元,国家拿80元。”
温家宝很早就曾对新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工作提出过明确要求,促进了新疆农村群众看病难问题的解决。
“孩子上学还交费吗?”
“不但不收学费,课本费也不用交。村民们说,我们种粮食政府给补贴,盖房子政府给补助,孩子上学不用交费,看病还能报销。祖祖辈辈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。”
从吃穿住行医疗教育,到水电路沼气,总理扳着指头一件一件事情地问,达吾提·阿西木回答得实实在在。
巴楚缺水,总理一直挂念在心上,那里由山上引下来的水不够,村民们挖井挖出来的水苦咸:“浅井还不行,恐怕要打深一点。国家要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饮水问题。”
“还有什么困难要告诉我?”总理诚恳地问道。
达吾提·阿西木从怀里掏出了三份建议。三份建议讲了三件事情:一是加快扶贫步伐;二是发展绿色专业化农业;三是解决和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基础设施问题。
温家宝细致地看完,沉思片刻说:“三件事围绕一个目的:尽快让农牧民脱贫致富奔小康。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。去年国家已经专门出台支持新疆发展的文件,在这个基础上还要进一步加大支持力度,研究促进新疆特别是贫困地区发展的政策,改善农牧民的生产生活条件,提高他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。”
温家宝接着说:“特别要重视新疆社会事业发展,包括医疗教育文化的发展。让每个孩子都上学,不仅完成九年义务教育,而且创造条件让他们上高中、上职业学校,有条件的培养他们上大学。”
总理的回答让达吾提·阿西木十分感动,他打着手势说:“这么大的国家,很多大事要总理操心呢。为了村里的小事,耽误总理时间了。”话语里带着歉意。
“你说的事不是小事,是村里、乡里、县里、自治区和国家的大事情。”温家宝认真地回答道。
谈起乌鲁木齐“7·5”事件,温家宝语调沉重:那是国内外“三股势力”煽动起来的打砸抢烧严重暴力犯罪事件,他们想破坏汉族维吾尔族的兄弟关系。这起事件让群众的生命财产都受到损失,我们很痛心。
达吾提·阿西木说:“大家都非常痛心。这些坏人见不得我们日子过得好。”
温家宝说:“在新疆,汉族离不开维吾尔族,维吾尔族离不开汉族,所有民族谁也离不开谁。我们都是一家人,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稳定发展好局面。现在最重要的是依法保护各族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,稳定新疆社会秩序,各族人民团结起来把新疆建设得更好。”
“我要把总理的话带回去。这是我们一定要做的。”达吾提·阿西木坚定地回答道。
40多分钟过去了,怕耽误总理太多时间,达吾提·阿西木起身告辞。温家宝走上前,紧紧地拥抱着他,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。达吾提·阿西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。这一刻房间内寂静无声。
不顾达吾提·阿西木的劝阻,温家宝执意要送送他。温家宝拉着达吾提·阿西木的手在中南海的院子里一路走过去,叮嘱他:评上“双百”人物,是党培养的结果,是维吾尔族兄弟的荣誉,也是新疆各族群众的荣誉。要珍惜荣誉,做一个好支部书记。达吾提·阿西木连连点头:“你说的话,我全部记在心里。我会保持这份荣誉,不惜一切为家乡建设做贡献。”
“总理,我要走了!”坐在车里,摇下车窗的达吾提·阿西木眼睛里流露出不舍。
晚霞夕照,微风拂面。温家宝站在车旁,挥着手,微笑着,目送达吾提·阿西木离去……